△ 这是河北民建 2022 年推送的第 205 篇文章 △
章元善
追溯民主建国会历史，有一位人物不得不书，这位人物既是民建会发起人之一，又是上海民建临时工作委员会常务委员，他曾代表民建参加了新政协会议，见证了新中国的诞生，民建早期活动留下了他的足迹，他叫章元善。章元善1892年10月1日出生于苏州。父亲章钰，母亲胡氏。章元善5岁启蒙，在蒙馆学了3年，后另拜先生学《千字文》、《左传》、《四书》等。14岁那年，父亲就把他送入苏州公立高等小学堂。1908年，16岁时，父亲受两江总督端方之聘，任其幕府，即秘书。他随家迁往南京。在南京，他考入江南高等学堂预科。学堂位于南京门帘桥，校园宽阔，教室宽大，有实验室、体育馆和操场等，学生约有300人，校长为李梅庵。在江南高等学堂，章元善认识了赵元任、周仁、郁鑫等，他们成了终生的朋友，尤其他与赵元任结下了亲密的友情。1909年至1911年，清政府游美学务处举行过3次选派留美学生的考试，利用庚子赔款，先后派出3批公费留美学生共180人。1910年7月，章元善参加了其中的第二次考试。据《学部官报》所载，考试科目有：中文论说、英文论说、历史、地理、算学，还有格致，即中等理化、动植物学、生理学，以及德文、法文，除中文论说和德文、法文以外，考试一律用英文。国文论说的题目选自《孟子》“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历史考希腊历史、罗马历史等，可见考试难度之高。同时应考的有赵元任、周仁、胡适、竺可桢等人，他们都被正式录取，当年就出国了，而章元善则名列副榜，即预备录取，进入清华学堂预科班实习后第二年再考。入清华学堂实习不久，1911年7月，校方又举行了第三次考试，录取了63人，章元善榜上有名。于是他离校回家，准备出国，先到上海，8月就剪了辫子，乘S.S.Persis轮出国。临出发前，章元善的父亲写了“手谕”给他：“保重身体、勿背孔教、勤修学业、尊重名誉、勿近危险、不得浪费、勿入党会、婚姻不得自主”。尽管有种种训诫在身，一颗年轻的心，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另一个世界的好奇，早已飞向了大洋彼岸。船行一个多月，到了旧金山。9月6日到了美国东北部纽约州的伊萨卡（Ithaca），好友赵元任已经在码头迎候着他。章元善曾打算到霍普金斯大学（John Hopkins University）学医，但他父亲认为，学医要7年，离家时间太长了。在赵元任的帮助下，他进入了赵本人所读的康奈尔大学文理学院。留学期间的费用全部是清政府用庚子赔款的余款支付的。据他当年的记载，4年全部支出是11300块大洋。章元善家里仅在他学成即将回国前汇了200元，供他旅途中使用，除此之外，没有提供其他任何费用。章元善是1911年8月赴美留学的，经历了整整4年后，于1915年9月回到已经改朝换代的祖国。此时，他家从北京迁到了天津，因此，他回到天津。从1915年到1922年短短的6年时间里,他先后做过直隶工业试验所技士、北洋防疫处化学技师、直隶交涉公署文案（秘书）、直隶公立第一中学英文教员兼教簿记、天津基督教青年会夜校英文教员、北京大学卫生化学讲师、《京津泰唔市报》的《中国名人录》编辑、《华北明星报》夜班助理、天津拒毒会总干事、华北华洋义赈会总干事等10项工作。他还参与了胡彬夏主编《妇女杂志》、直隶警察署顾问、康奈尔同学会干事，留美同学会、华北制革厂等兼职。一位年富力强留美精英横空出世。1924年1月，章元善（后排左一）参加中国华洋义赈救灾总会在上海召开的第二次年会。二三十岁是最富有活力的年龄，章元善的经历证实了这一点。1920年，北方五省发生了严重的旱灾。这次旱灾受到社会上的普遍关怀，国内外公私团体纷纷发起募捐赈灾，其中中外人士合办的慈善机构就有9个，一般都称“华洋义赈会”，但是，各自为政，就地开展工作，这些团体到1921年夏先后结束，9个会一共放出赈灾款1700余万元，约占全国公私赈灾款的46.5%，结束时尚有余款120余万元。而章元善由于为人正派，被委以重任，继续留在华洋义赈会工作。而这一时期的工作，正是章元善一生最主要业绩。他利用这笔款项修路开渠，为民谋利。别的不说，就说修路筑路这一项。防灾救灾，交通是第一要务，没有道路，救灾物质送不到灾区。因此当灾情平息，华洋义赈会开始修路筑路，先后在14个省份中，新筑路1993英里，修理旧路1296英里，其中建筑西兰公路为最大工程。西兰公路即西安至兰州，全长1400多里，途中有六盘山、华家岭、车道岭，工程十分艰苦。1931年华洋义赈会受陕西省、甘肃省政府委托，采取以工代赈的方法，组织沿线民工修建西兰公路。西兰公路建成后，从西安到兰州乘汽车仅用3天时间，而此前需要用18天才能抵达。这在当时，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为民造福的好事。章元善在华洋义赈会任职期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其中有愉快的不愉快的，但是他以坚强意志，克服种种困难，坚持到最后。建国以后，1950年4月，全国人民救济代表会议召开后不久，章元善将华洋义赈会与国际救济委员会的全部账册，按册清点移交给中国人民救济总会。章元善一直谨守父训“勿入党会”。抗战期间，他迁居重庆后，开始参加“星期五聚餐会”，每次聚会，互相传递信息、交流经验、议论政局，他赞成有必要成立一个以工商界为主体的政党。在抗战胜利的欢庆声中，黄炎培、杨卫玉等人就积极筹备，黄炎培、杨卫玉与章元善交往多年，相知较深，以此相告。这时章元善对政治开始有所觉悟，便欣然参与发起。这是他一生中又一次重大转折，时间是1945年下半年，他时年53岁。1949年9月，章元善（中排左一）作为民主建国会界别参加新政协会议从1945年9月起到12月6日，章元善参与大量的民建筹建工作，他在日记中写到：“9月6日上午与黄任老、胡厥老谈民建事，午后在冉家巷开筹备会，到有黄炎培、杨卫玉、章乃器、吴羮梅、胡西园、孙起孟、章元善，会上大家认为组织政团的目的是争取和平统一民主建国，故决定命名为“民主建国会”。从参与民建筹建起，章元善一反他几十年对政治的“超脱”态度，表现出高涨的政治热情，满怀爱国之心，积极从事反对独裁统治的爱国民主运动。期间章元善直接参与的活动有：10月11日，参与讨论民建的政治主张、组织原则，商定章程草案并商议召开成立大会事。11月28日，出席民建筹备会，被推为15位筹备干事之一。12月16日，出席民主建国会成立大会，被选为37位理事之一。12月19日，参加第一次理监事联席会议，被选为11位常务理事之一。12月20日，出席民建第一次常务理事会，被选为推广组主任。章元善参加民建初期，还有两件事是值得记述，一件是目睹了“较场口事件”。1945年12月10日，重庆各界在较场口召开“庆祝政协成立大会”，特务行凶，当时章元善也在场。虽然他还不是主席团成员，没有坐在主席台上，幸免一劫。但他亲眼目睹特务打人，看清了反动派破坏政协决议的预谋，更加坚定了民主的信念。另一件事是约见马歇尔。当时民建理监事中多数人还寄希望于美国特使、五星将军马歇尔，幻想通过马歇尔促使蒋介石放弃独裁，早日实现联合政府。因此推举了黄炎培、胡厥文、章乃器、施复亮和章元善5人做代表，于1946年1月14日与马歇尔会见，章元善还担任翻译。马歇尔表面上赞同民建的“既不左倾、亦不右倾”的中间立场，实际上只是政治上的敷衍。马的态度使章元善深感失望。民主建国会迁往上海后，章元善住陕西南路125弄，与上海民建活动和办公场所很近。1948年7月至1949年2月间他参加了一个联合国社会工作考察团，访问加拿大、美国，并取道新加坡和香港。当时正是那些对共产党即将取得政权感到害怕、担忧的人纷纷迁居海外的时候，而章元善丝毫没有考虑留在海外，甚至当时有机会去联合国任职都未加考虑。因为他有民建的职责在身，更因为对建设新民主主义中国满怀希望。考察一结束，他即回到上海，并立即与民建理事及临时干事范尧峰、何萼梅等人取得联系，在“红房子”西餐馆附近的林荫道上，秘密交换情况，布置工作，迎接解放。1928年至1929年，梁漱溟任广东广雅书院校长。提出“乡治”主张。1931年，在韩复榘支持下，与梁仲华等人在山东邹平县创办乡村建设研究院，出版《乡村建设》。1933年7月，召开乡村工作讨论会，推选梁漱溟、晏阳初、黄炎培、章元善、江恒源、许士廉六人为主席团，至此乡村建设派正式形成。该派的目的是实行“乡治”。曙光在即，血雨腥风扑面而来。民建会上海临时干事会常务干事黄竞武同志和民建上海分会理事姜化民两同志就在上海解放前夕（1949年5月14日）被国民党特务逮捕，受尽酷刑，但他们没有泄露任何机密，5月17日惨遭杀害。上海解放后，章元善代表民建中央参加了两烈士的葬礼和追悼会。1949年6月16日，在杨树浦中纺十七厂举行姜化民同志追悼会；6月19日在川沙西门外乐乡公墓举行黄竞武同志葬礼，章都担任主祭。在此之前，1949年5月29日，留在上海的民建理监事在浦东同乡会6楼开会，决定公开活动。在陕西北路186号建立民建机关，组成民建临时工作委员会，章元善被选为驻会常务委员。民主建国会参加新政协的正式代表共12人：黄炎培、章乃器、胡厥文、施复亮、胡子婴、孙起孟、陈已生、章元善、盛康年、冷御秋、杨卫玉和沈子槎；候补代表2人：陈维稷和莫艺昌。章元善被选为代表，足见他在民建组织和活动中所起的作用。建国后，章元善被任命为政务院参事。他从被选为第一届政协全国委员起，历任第二至六届全国政协委员。在章元善的晚年，人们称他为元老。他1955年11月离休，到1987年6月逝世，这漫长的32年中，除了正常参加民建活动和政协会议外，元老生活还是很充实的。1985年，章元善93岁那年，还被评为老年体育协会评为健康老人。1987年6月7日，章元善走完了他人生最后一程，安详地离开了人世，终年9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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